我也想我們真的去了清爽的風景區,真的在車上相擁,你好像在我耳邊說些什麼淫穢的話,讓我難為情地彆了嘴角,而先前的夢會像雪一樣融掉,我們就頂著融雪的冬陽,同時緊握彼此冰涼的手。
我說首爾放了兩天假所以趕回台北,一天看戲,一天見你,我們到了一個清爽的風景區郊遊,我們是一對戀人,坐在沒有頂的車上吹著風相擁。
然後在一個有漂亮的透明落地櫥窗的書店裡我遇見他,短頭髮的他,旁邊站著一個長頭髮的他,然後他笑了,我有很短暫的時間,無法動彈。我快步地跟著他走在清爽的風景區,他漂亮的背包後面還掛著幾臺嶄新相機,長鏡頭隨著步伐輕微晃動,我的視線定在他摟著別的女生的腰的那隻手上,那是一個穿著白色長衫的女生,現在我想不起她的長相,等到他們一起坐在一張長椅上休息的時候,我禮貌的打了招呼,他熱絡地跟我說話,說我之前應該要打給他,馬上又說了一個號碼,但是那不是我記得的號碼,那不是,我把目光轉向蹲在一旁的長髮的他,他說那是他弟弟,繼續談笑……那根本不是他啊,像有個沒有在睡夢中的我喊出這句話。
還有你,跟我是戀人的你,剛剛在車上吹風相擁的你,現在在夢的畫面之外,我知道你也沈默地背對著。
To D
這看起來像是個我移情別戀的夢,但我倒覺得像是我可以離開他了的夢,我也想我們真的去了清爽的風景區,真的在車上相擁,你好像在我耳邊說些什麼淫穢的話,讓我難為情地彆了嘴角,而先前的夢會像雪一樣融掉,我們就頂著融雪的冬陽,同時緊握彼此冰涼的手。
當然現在,我寫字的現在,不在首爾的現在,我醒著,我們真的什麼都沒有。
再說一次
我說首爾放了兩天假所以趕回台北,一天看戲,一天見他,我跟他到了一個清爽的風景區,我們已是一對戀人,坐在沒有頂的車子上吹風相擁。
然後我在一個有漂亮櫥窗的書店遇見你,短頭髮的你,旁邊站著一個長頭髮的你,你笑了,我有很短暫的時間,無法動彈。我跟在你後面走在清爽的風景區,看你背包掛著幾臺嶄新相機,長鏡頭隨著步伐晃動,我看著你的手摟在一個白長衫女生的腰上,等你們都坐在長椅上了,你跟我介紹你的女朋友,我客氣的打了招呼但對她的長相一點沒印象,你熱絡地跟我說話,說我應該要打給你,然後馬上說出電話號碼,但是那跟我記得的不一樣,完全不一樣阿,我看著旁邊長髮的你,你說那是你的弟弟,但我看到那雙沈默的眼睛,是真實但沈默的你,短髮的你繼續輕浮地談笑,夢裡傳出一個聲音,像是個已經在夢之外的我,喊著那根本不是你,我則是不知所措繼續聽見你的談笑,視線無法離開那個長頭髮的你,那雙沈默的眼。
而那個跟我是一對戀人的他,剛剛在車上吹風相擁的他,現在在夢的畫面之外,我知道他也沈默地背對著。
To X
我真的醒來,從溫暖的地鋪上快速地坐起來,窗外下著大雪,好長一段時間,臉上佈滿淚水,我無法將視線離開快速墜落的雪,看到你在雪的那邊,我想抵抗的夢境在那邊,我說我記得你的電話,記得你拍照的相機,記得你說話的聲音還有那張永遠溫軟謹慎的臉,夢裡那個笑得太開的不是你,請不要這樣,拜託不要這樣,至少不要在我僅有的夢,雪下得非常大,漸漸地你也不在那裡了,我感覺到地鋪的溫度,我還在首爾,而且不管在哪個城市,我都只剩下夢跟想念,還有永遠的沈默。
剩下我
我是個多夢的人,把夢當成真實體驗一般,做完上面那個夢醒來,窗外下著首爾七十年來最大的一場雪,足以癱瘓交通,癱瘓信念跟邏輯,到現在我都還在想著。
幾個夢境跟幾個現實幾度翻轉後,唯一確定的,是我依然獨自醒來,不論房間是暖是涼,是乾是濕,是首爾或台北,不論死活,都有點不堪。是這樣嗎?望著晨光的時候我問自己……那就這樣吧,到了晚上睡前片刻,我浸泡在諸多幻想跟妄想的場景間,腦中各式概念紛雜地出現,有的沈默,有的流淚與呻吟,有的挺有用,有的讓我跌入絕望,馬上我就像摔死一樣睡去,然後再度醒在晨光中,繼續問自己問題,也挺好不是嗎……是吧!